“放开。”手腕的疼痛已让石曼生变了神色。
“你还没回答我。”柳木白的状态明显有了几分戾气, 扣着她的手腕分毫不松。
“是!我都记起来了。还不放开。”痕迹没了, 还有什么好问的!
哪怕已有了心里准备, 听她这般承认,柳木白还是忍不住重重吸了一口气, 一下把她拉近到身旁, “我让你考虑, 不是让你记着旁人!”
“旁人?”踉跄站定, 石曼生笑了,“我认识梅子倾可比你早!若说旁人, 一年多前,你柳大人才是真正的旁人!”
一句话捅了马蜂窝,她能看到他面上急剧变幻的神色,先前的客气小心统统不见了踪影, 暗沉的眸色几乎要掀起漩涡。
“你再敢提他的名字试试!”
“明明是你先提的……”
后头的话石曼生没有说出来, 因为柳大人已经直接从轮椅上扑了过来,这一扑,好似饿虎扑食,将她整个人都扑倒在地。青竹的气息顺势而上, 她被他压制在了怀中, 近在咫尺。
“哐当——”
轮椅侧翻在了地上。
正热火朝天喝着酒的侍卫们听到动静, 纷纷转了过来。
整片林地蓦然安静……
察觉到那些视线,柳木白死死压住身下人, 头也没抬地吼道, “都给本官转过去!大声喝酒!”
“是!”
唰——
整齐划一的姿势, 所有黑甲卫立时背朝此处,开始僵硬地提声说话。
说着说着,似乎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也掩盖了柳大人这处的“非常情况”。
而被压在地面的石曼生,整个人都懵了。
看着自己上方脸色阴暗的柳木白,她恍惚间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似曾相识……当初在石洞,他以为自己要抛下他的时候也是这样。
“石曼生。”柳木白一字一句嚼着她的名字,咬牙启齿的声音唤回了石曼生的思绪。
——疯子!
回神的石曼生急忙一个翻身,也许是柳大人的身子进来实在是太过瘦弱,这一次她很快便逃离了他的压制。刚想起身,可她手腕还被他紧紧扣着。
柳木白狠狠一拉,她瞬时又被拽回了地面。
石曼生半跌坐在地上,柳木白则在她身旁侧躺着,一手撑着上身,一手扣着她的左手。背光的角度,她能看到他的长发从肩头散及地面,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远处就是热火朝天喝着酒的黑甲卫们,一片嘈杂中,她却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还有压抑着的呼吸。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现在的柳大人,很危险。
石曼生识相地不再动作,皱着眉头任他扣着自己,一言不发。
在她的沉默中,柳木白僵着姿势看了她许久,灼灼的视线似要穿透她的身子。
这是一种很酸涩的情绪,柳木白在嫉妒……嫉妒梅子倾和石曼生的过往,嫉妒他在她曾经心中的分量。相思阎罗只忘最最相思之人,她忘的正是梅子倾。
“以后,不许提他,不许见他,更不许想他!”柳大人此时说话的语气仿若命令。
一句“凭什么”的反问,在柳木白再次加重的手劲下,卡在了石曼生的喉咙口。这个时候,她不该继续激怒他。
见她依旧沉默,柳木白接着说道,“不然,我不担保会做出什么让你不耻的事情来。”分明有了威胁意味。
石曼生在心底冷笑,“说完了?可以放开了吗?”她的手腕都快没知觉了。
冰冰凉凉不带温度的话语让柳木白的怒气无处排解,她似乎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石曼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不喝酒。”她冷冷回道。
“石曼生!”他唤她名字,已然气极,“他梅子倾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失踪的这些日子,只有我在一直找你!那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记着这种人,你是瞎的吗!”
你凭什么还要记着他!想着他!
柳大人差点又要发作,而就在此时,石曼生的一句话霎时浇灭了他的全部怒火。
“我才不会去吃回头草!我让你放开!”他把她的手当什么了!
梅子倾是回头草,她说不会吃。
柳木白定在了原处,又看了她一会儿,一下就放开了手。
握着酸疼的手腕,石曼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算在这光线不好的夜间,她也能清楚地看见自己腕上的指痕。不用多想,明天一定会青。
——这厮疯得不轻。
她在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一遍。
得了自由,石曼生再次准备起身。
然而,柳木白却又一次停住了她的动作。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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