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大人愣神的这一瞬间, 石曼生从他如墨的眼眸中看到了来不及掩饰的惊慌。
“哦?被我说准了?”扬起的尾音稍稍发软。
她凑近带笑的模样, 莫名有着几分妖魅, 似乎要蛊惑他点头承认。
……我……
视线移到她的嘴角,那里, 笑容忽然诡异地上翘了两分,带着淡淡的讥讽。
柳木白立时清醒, 被烫到般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腕。“荒谬!”
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直直仰头回视着她, “石姑娘倒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贴金?
石曼生笑了笑,复又靠上窗框, “柳大人说是就是吧。”
无所谓的语气在柳木白听来满满都是嘲笑——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与她无关。
“石曼生!”厉声唤了她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怒意是因为她说自己喜欢她,还是因为她后一句那事不关己的态度。
稍稍偏过头,她看着他,眼中水波不惊——怎么了?
“你……!”握着轮椅把手的双手已经泛白。
见他半响没有吐出除了这个你的第二个字,只是略带凶狠地看着自己,石曼生嘴角一勾, 又转回脑袋看向了窗外的花木。
窗外, 有一从开得很盛的白色茉莉,间或还有蜜蜂停顿飞舞。
茉莉极香,怡人悦夏, 清爽的白色更是讨人喜欢。
“来人!”胸中闷意无处发泄, 柳木白的声音因为怒意有些发颤。
“大人!”应声而入的侍卫神色恭敬。
“把这窗户外头的花, 统统都给本官拔了!”
“是……”
这是继捉知了之后,这段时间以来,柳大人的第二个奇怪命令。
拔花?
石曼生略带可惜地叹了口气——何必迁怒?就算拔了这些花草,又能证明什么呢?
花丛里本来只有几株茉莉,数量不多,不一会儿就被拔了个干净。拔下来的花就地扔在了草丛中。石曼生靠在窗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反正她也不是什么爱花惜花之人。
见她仍然瞧着窗外,柳木白恨不得再叫人把那窗户全部都给钉上。
但到底还是没这么做,拔了那些花,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
——他很愤怒,而且对她……一点都不喜欢!
然而,面对柳大人如此的“官威”,石曼生还是一副冷淡模样,除了刚才那两句激得他差些失态的话语,她又变回了“哑巴”。
毫无办法的柳木白最后只得离开,黑着脸留下一句“我再给你几日时间考虑。”
石曼生想,若是双腿能行,他此刻一定会“摔门而出”。难得见到他这么生气,倒是挺有趣的。
视线转向窗外的一片狼藉,白色的花朵依旧鲜嫩,失去了泥土的养护,怕是过几日就要泛黄枯萎了。想到柳木白先前眼中的惊慌,石曼生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起来。
——柳大人,这次,可没有相思阎罗能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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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屋里,柳木白只觉浑身都不舒坦,看屋里一切都很碍眼。
“大人。”
在他生气的当口,还有人敢进来,看来一定是要事。
“说!”语气自然不好。
“外头那个少年又来了,打伤了我方三人。”阿丙说话的时候,脑袋很低。
“怎么打起来的?”柳木白扶额,只觉心力交瘁——他不是吩咐了不要理丁泽,若是靠近便用短箭逼退就是。怎么还打起来了。
“因为……”阿丙有些犹豫。
柳木白本就烦躁,听到这般不爽快的说话,一个眼风就杀了过去,“说!”
“短箭都用完了。阿丁出手将他逼了回去。”
“逼了回去?”柳木白转过头,“可曾伤到他?”
阿丁尤其擅长内家功夫,丁泽虽然剑势凌厉,但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很容易吃亏。再加上一旁肯定还有助阵的人,不然也不会说伤了三个……
阿丙头越发低了,“伤得不太重。”
不太重?那就还是伤到了。
本来柳木白还打算挑个合适时间,让丁泽见一见石曼生,石曼生的态度也说不定会软化一些。
可现在这个情况,还谈什么见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柳木白觉得自己气得都要笑了——统统都是废物!
“丁泽现在在哪?”
感觉到柳木白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阴沉气息,阿丙硬着头皮说道,“那少年自己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因为受伤,离开前丁泽还吐了口血……当然,这点阿丙没敢在这个时候提。
柳木白很无奈,“那阿丁呢?”
“他正在院中跪着,等候发落。”
“那就跪个一天吧。”
毕竟不可伤了丁泽是他的吩咐,如今阿丁带头违背,哪怕是逼于无奈才出手,责罚还是要的。
“是,大人。”阿丙退下了,临出门的时候,按照柳木白的吩咐关上了屋门。
一人在屋中,想着石曼生那边,还有刚刚丁泽受伤的事情,柳木白眉头忍不住又皱了起来。
——堂堂柳大人……该不会是……又喜欢上我这个妖女了吧?
一想到石曼生说这些话时的神情,他就有些烦躁。
她为什么这么问?她凭什么这么问!
明明是她先解了自己的两处穴道,反倒质问于他?
自作多情的妖女!
恨恨地拿起桌边茶壶,他给自己满了杯水,一口就闷了下去。
可这一口,差些烫得柳木白砸了杯子。向来斯文的他忍不住直接骂出了口。
“混账东西!谁备的茶!是要烫死本官吗!”
伺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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