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恍惚了一瞬, 石曼生就定了心神。
“不好。”
毫不犹豫地吐出这两个字, 她能感觉到身后梅子倾忽然僵硬的身躯。
“梅公子。”她皱眉看了看横亘在自己腰间的手, 语气发冷,“能不能麻烦你先放开?”
听罢, 他反倒越发紧了怀抱,“为什么?”为什么不好?
“不为什么。”她不觉得需要理由。
听着石曼生淡漠的语气, 梅子倾心里有些发闷,“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让你服了相思阎罗?”
“没有。”石曼生抿了抿唇, 别开脑袋,想要离他的气息远一些, “我既是不记得了,又岂会怪你?”相思阎罗断相思, 她忘得是一干二净。
四周静默了下来,漫天的彩蝶不知何时都挂上了树梢,静静衔结成花。
良久,梅子倾低低说道,“既然不怪,为何不愿?”
“对于梅公子, 在下并无男女之情。”被他这么抱着, 任石曼生再怎么心无旁骛,也不禁稍稍红了脸,她有些不耐, 语气也稍稍加重, “还请梅公子放开手, 你我这般说话,甚是不妥。”
“那你对谁有男女之情?”梅子倾的声音不觉变了语气,已带了几分压抑,“柳言之?”
这个问题让她很烦躁,“还请公子放开。”
边说她便挣扎了起来,可功夫不济的她哪里是梅子倾的对手,刚挣开了一个胳膊就被他单手扣了手腕背到身后。
“我让你放开!”
“是他吗?”梅子倾又问了一遍,已经有了几分戾气。
是他不是,与你何干!石曼生抬腿就往后踹去,“让你放开,听不懂人话吗!”
然而还未及她踹到他,梅子倾一个闪身来到了她的身前,双手扣着她的肩膀,死死看入她的双眼,“石曼生,他是你的仇人!”
一声厉喝,定了她挣扎的动作,也定住她的视线。
石曼生看到了梅子倾隐隐带着血丝的眼眶,看到了他身后被声响惊起的万千彩蝶。
彩蝶缤纷,凌乱如雨,就彷若她此时繁乱的心情。
他是你的仇人。
是啊……仇人。
忽地,她笑了,笑得漫不经心,笑得不及眼底。
“可你呢?梅公子你……又何尝不是我的仇人?”
梅子倾神情一顿。
她轻笑出声,“梅公子,所有一切,不具是因你而起吗?我师父她……不也正是为了救你而死吗!”
“石头!”
石曼生猛地挡开他扣着自己肩膀的手,稍稍后退,在梅子倾震惊的眼神中一字一句说道,“梅公子,当初让我服了相思阎罗,真的只是为了让我远离是非吗?”
“你这是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我说什么。”石曼生抬头看他,笑得很淡,“是因为我师父吧?”
梅子倾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嘴角渐渐挂上讽刺,“师父忽然解散百里宫,接着又两年不与我联系。而你,说是为了不牵连我,才逼我服下相思阎罗,之后也是两年不见。可偏偏,那天晚上你与师父却是一同来见了我,甚至,师父死前,还叫我帮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而你,恰恰在那个时候,又’迫不得已’地将你我的过往统统告知。”
石曼生弯了弯嘴角,指尖冰凉,“本来我只想告别,可梅公子突然来这么一出。你我之间,怕是有些话,不说开不行了。”
“石头,你……”
“梅子倾。”她挑了眉,“我不傻。”
逼她服下相思阎罗,两年后却是一副情比金坚的模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否认,梅子倾可能真对自己有感情。但那份感情怕是没有重到能让他如此作为。
梅子倾表情僵硬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轻笑一声,石曼生声音微微发干,“这些天,我想了不少。越想越觉得奇怪——我师父她,再怎么被蛊毒反噬也不该区区两年时间就变成那般模样。所以……她一定是在做什么不得不损害自身的事。而这事……怕是与梅公子你脱不了干系。”
见他默然不语,石曼生继续说道,“而她之所以愿意为你做事的条件,我想应该是——让我服下相思阎罗,以及百里宫不受牵连吧。故而,她解散了百里宫,从此与我和师叔再无联系。”
梅子倾依旧沉默。
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可后来,师父没料到她的身子会仅仅只撑了两年不到,不得已才又想到了我这个徒弟。”
抬头望他,她唇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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