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见她和徐佳秀两人在修罗地狱里逃亡,身后一群厉鬼追着她们,她们慌不择路, 相互搀扶着奔跑,突然徐佳秀的腿被抓住了, 姜宁回身想去拉她, 徐佳秀却猛力一把推开她,冲她喊:
“走!”
姜宁身体一颤,惊醒了。
醒来时眼底还带着惊惧, 脑子里还想着徐佳秀最后绝望痛苦的表情。
姜宁坐起身,用手揉了揉跳痛着的太阳穴,神色恹恹地掀被起床。
外面下雨了,冬季的雨下得不大, 沙沙地响,像是蚕在啃食桑叶, 这时节春蚕尚未破茧。远处的青黛被朦胧的雨隔了一层纱, 整个天地都是灰暗的色调, 看得人心生沮丧。南方冬季本就湿冷,再加上这场雨, 寒冷铺天盖地地罩了过来。
中午姜宁到于阳店里时, 门开着,以往这时候于阳都会在门外修车, 因为下雨的缘故, 他把东西都搬进店里了。
她收了伞走进去, 于阳正好掀帘出来,看到她说了句:“来了。”
“嗯。”姜宁把伞放在一旁,手指被冻得僵劲,她合起手放到嘴边呼了几口气。
“冷?”于阳上前拉过她的手放进手掌中捂了捂,给她取暖,捂了半刻也没见她回暖,他拧眉,“我给你倒杯热水。”
于阳烧了被热开水递给她,姜宁两只手接过杯子,手上一烫才渐渐有了知觉。
姜宁喝了口热开水润桑,问他:“你回家的车票买了吗?”
“还没。”
今天已经是农历二十了,再过十天就过年了。
姜宁问:“你什么时候走?”
于阳回她:“过几天,还有一趟货走完。”
“都要过年了还要走货?”
“嗯,最后一趟。”
“要几天?”
“三天。”
姜宁点头,再抿了口水。她的手已经回暖了,杯里的水凉了下来。
店外有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姜宁回头去看,就看到赵小园收了伞进来。
赵小园本想找于阳商量下回家的日期,抬眼就看到姜宁杵在店里,脸上立刻露出不愤的神情:“你怎么还敢来这?”
姜宁回视她,反问:“我为什么不敢来?”
“你昨天已经上了钱强的床了,你还好意思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赵小园瞪她。
“赵小园!”于阳厉声喝她,“闭嘴。”
“于阳哥——”赵小园不甘地指着姜宁,“她昨天去宾馆里找了钱强,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啊——”赵小园突然惊叫了一声。
姜宁把杯中的水朝着她的脸上泼过去,向她逼近一步,狭着冷声道:“你最清楚我是怎么到那里去的。”
赵小园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想扇姜宁一巴掌却被于阳捏着手腕拦下。
于阳把姜宁护在身后,赵小园挣开手,一脸狼狈,满心不甘。
于阳毫无感情地说:“走。”
赵小园颤着唇,恨恨地后退:“于阳哥,你会后悔的。”
她拿了伞踉跄着奔入雨中。
于阳回身,急切地询问:“钱强又动你了?”
姜宁扼要地把昨天的事说了下,还没说完于阳就按耐不住转身就要出门。
他双目阴翳,额上绷出了青筋。
姜宁拉住他:“我没事,我没事……佳秀、佳秀她带我走了。”
于阳也没问徐佳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一把把姜宁抱进怀里,双臂紧紧地搂着她。
姜宁回抱住他,在他怀里说:“我没事,你别去找他,和那种人硬碰硬没用。”
她不想再看到他遍体鳞伤。
于阳闷着不说话,他心口堵着一口郁气不能纾解,想要发泄。
“我以后会小心的。”姜宁抬头说。
半晌,于阳才点了下头:“嗯。”
——
下午,姜宁去了徐佳秀家,徐母带着冬冬在客厅里玩。
冬冬看见她喊:“干妈。”
姜宁应了声。
冬冬跑过来昂着脑袋问她:“干妈,我什么时候能去找叔叔?我想和他学修车。”
姜宁蹲下,摸着他的脑袋说:“等过几天让你妈妈带你去。”
“好。”冬冬听话地点了点头,又说,“等妈妈不生病了就让她带我去找叔叔。”
生病?
姜宁疑惑地看向徐母。
徐母说:“佳秀在房间里,还睡着呢。”
“我上去找她。”姜宁起身说。
上了楼,进了房间,外头天色阴暗,里头没开灯,姜宁只能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座小山包。
“佳秀?”她试探地喊了句。
‘小山包’动了动,徐佳秀回过身来:“你来啦。”
她的声音干哑得不成人声,还带着重重的鼻音。
徐佳秀伸手把灯打开,房里一时骤亮。
姜宁见徐佳秀满脸憔悴,形容枯槁,皱皱眉上前问:“生病了?”
徐佳秀咳了咳:“感冒。”
姜宁走近,见她眼底乌青更重,问她:“昨晚没睡好?”
“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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