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么……晚安,早点睡。”
“晚安。”
与闵玉涵的通话一结束,戴乐咏原本还笑着的脸面立马沉了下去。
想到自己刚才听电话时对闵玉涵那跪舔的态度,戴乐咏就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又可恶。他可以在心里各种骂闵玉涵,甚至背着他去偷情,但一到现实里面对上闵玉涵时,自己就变得孙子似的。
但他不是不想翻脸直接来个一刀两断,而是因为对方能量太大,自己这等屁民在对方眼里就和蚂蚱一样,根本没有选择权,更别提反抗命运什么的。
现在这样保持着相敬如宾他好歹还能获得些物质上的好处,不过要是闹翻了……先不提自己的人身安全,最怕就是波及家人。
既厌恨闵玉涵,又要在他面前做出顺从的样子,这样的双重矛盾让戴乐咏的心理开始变得扭曲。他突然又想起乐池,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形。
如果说原本他找上乐池可能还只是一时的冲动,只是单纯想捉住乐池的小辫子让他狠狠摔一跤的话,那现在决定吊着乐池,并且发展出长期的地下关系那就是他经过思考后的决定。现实里面对着闵玉涵所无法发泄出的种种愤恨,最终被戴乐咏决心用这种方式进行报复。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讽刺的呢?反正你不仁我不义,对!就是这样!
夜深人静正是人思维活跃的时候,戴乐咏狠狠地咬着被角,越想越觉得这种报复让人感到无比痛快。
豪车再加上刚才那西装男说的话,戴乐咏瞬间就明白到背后的意图。换作是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有人说想包养他,戴乐咏肯定会觉得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愤怒地将名片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现实打击,加上在学校里耳熏目染一些负面风气后,已经不复天真的戴乐咏尽管仍感到气愤,更多的却是在想:啊!果然这一天来了。
他看着桌上那张设计简洁大气的烫金名片,除了中间那“闵玉涵”三个字外,就只有一串电话号码。戴乐咏想了想,还是慎重的把它放进钱包里。
戴乐咏感觉脑子有点乱,自从意识到有人想包养他后,他就觉得自身有点分裂,心里面的声音分成了两股。一边是喊他向现实低头,一边则是来自道德的牵制。他最后把编辑到一半的朋友圈给关了,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势去到咖啡店收银台想赶紧埋单离开这里,好回去冷静一下。
结果他到了收银台就被告知,他刚才那杯咖啡钱已经有人帮他结了。
戴乐咏愣了愣,脑子里立马浮现起刚才路边那辆黑色辉腾。他当即下意识就转头再度看向外面,但路边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已经不见刚才的轿车了。戴乐咏也说不清自己那一刻的心态,扯了扯嘴角,混混沌沌的离开了咖啡店。
直到回到宿舍,他都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
其实包养这种事情在他们学院里并不罕见,别说他们学院了,其他大学里大学生被包养的事也不算罕见。只不过这里的学生,作为娱乐圈的后备役,娱乐圈本身就是个厮杀激烈的名利场,每年抱着明星梦而来的少男少女都挤破头的想进入这个圈子出道,为了能更快的出人头地,这就注定了会有更多的人无法坚守住自己的底线,通过寻找靠山以青春和肉体换取资源的方式来给自己铺路。
俗话都有说:近墨者黑。人都有从众心态,当周围的整体风气是这样时,自身的底线又能坚持上多久呢?
戴乐咏反复地看着手中的名片,其实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定夺,只是他还需要点理由去说服自己。
于是他的思绪就不由自主飘回到今年回老家过年的时候。这次春节回家不出意料之外,他的父母对于他报读艺校这事依旧十分反对,当初如果不是他闹死闹活的,父母拗不过他才不得不同意,那他肯定是参加不了艺考的。大概想着大过年的也不好吵架,父母虽然没直面的说点什么,但却经常旁敲侧击问他在学校如何,如果觉得不好现在才念了一年还有机会调整方向之类的。
戴乐咏也是个性子倔的,死要面子,毕竟当初是他自己闹着上艺校,所以如今不想自打脸,自己被截糊的事打死不说,打掉牙齿往下咽只肯往好的方面说。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没背景没财力没人脉,他要是不想毕业后和那些怀揣着对梦想的失意,不得不像普通人一样找份正经工作,从此沉寂下去的学长学姐一样的话,那他总要付出点什么。
反正将来进了娱乐圈潜规则也是避免不了的,只要对方不是那种肥头大耳的老头子就好。所以,就这样吧……戴乐咏闭上眼睛,心里反复地催眠麻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