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们只是想替代我的位置而已。”
周梓宁凝眉不语。
江婉眉对她一笑:“你还年轻。别觉得靠男人有什么丢人的,有多少人排着队——还轮不上呢。”
周梓宁这一刻觉得,她温婉的笑容其实和头顶的烈阳一样刺眼。
“别和她走太近。看着温婉的女人,骨子里不一定温温柔柔。”告别沈培陵后,沈泽棠径直走到她面前。
周梓宁从凝视江婉眉背影的愣怔中回神,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人。
沈泽棠稍稍俯低了微笑的脸庞,玩味地说:“她可是个出了名的皮条客。”
周梓宁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狠狠瞪了他一眼。沈泽棠冁然而笑,声音清朗。
她诚然不知道这个女人不怀好意?但是她的笑容太能迷惑人。有的人,是天生的演员。有段时间周梓宁想象自己也能变成这样的人,在形形色/色的人物里游刃有余,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事实上,她永远也不可能变成这样的人。
晚上在二楼餐厅吃西餐。因为清了场,整个大厅只有他们两人。餐厅不大,是这儿的一个偏厅,玻璃门通向对面走廊,三角旋梯将两片区域一分为二。座位左侧是长长的吧台,有厨师和服务生在里面待命。沈泽棠对她说,想吃什么都可以和他们说。
灯光昏暗,钢琴声清越动人,听在耳中像妙龄女郎的低吟浅唱。她切了会儿牛排就搁下了刀叉,盯着桌子中间水晶瓶里的红玫瑰沉默不语。
应该是新鲜采摘下来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可是,谁知道是不是装饰用的自来水呢?
她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忍不住弯了一下唇角。
“试试这个。”他把红酒鹅肝推到她面前。
周梓宁只看了一眼:“自从知道鹅肝的制作方法后,我就对这种食物没有什么兴趣了。”
“多久以前的事了?我记得五年前您还没有这种讲究。”
“记不清了,大概是三年前,也许是四年前,一次聚会中,段梵和我说的。”
“段梵?”他因为这个名字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望定她,“我离开的这些年,你和他处地不错啊。”
周梓宁单纯,尚且听不出他意有所指:“他一直很照顾我。”
“你很信任他?”
“他不会骗我。”
音乐换了首曲子,沈泽棠放下刀叉,端起高脚杯啜了口红酒。安静在两人之间蔓延,莫名沉默。
周梓宁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他。
在他舍身救她之前,也许她还能理直气壮地怼他,如今反而不能那么坦然了。
却也回不到最初。
五年的感情空白,如同天堑,横亘在两人之间。岁月变迁,他们都变了太多,都不再是曾经青涩懵懂的少男少女。
当年他最困难的时候,她是有机会和他一起离开的,不过她选择了保守和退却。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离别的那一晚,他摸着她的头发对她笑,说他会回来,一定会回来。也许那时候,他微笑承诺的时候,就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不过,他是个善良的人,从来不会当面让人难堪。所以,他也不说,不点破。
回首往事,思绪却渐渐清明起来。周梓宁在心底苦笑,冷意从脚底缓缓窜上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呼吸滞塞,几乎喘不过气来。
两人各怀心事,这顿饭虽然没有不欢而散,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看似客套地分别后,周梓宁回了自己的套房。
她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进淋浴间时,有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号码有些眼熟,但是记不清了。
“梓宁,是我。”电话那头是一个熟悉的女音。周梓宁想了想,记起来这是不久前才分别的阿甘妮。
她还真是自来熟,这就喊上她名儿了?
这话委实够重了。但是她正在气头上,沈泽棠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点点头,微微一笑:“走,我不拦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周梓宁二话不说,撞开那帮堵着门的黑衣保镖就冲了出去。
几个保镖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要不要追,回头去看沈泽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