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的一家豪华酒馆内,吵吵嚷嚷的,杯盏推让之间叮叮当当响。
粒苏身着一身素衣,手握一把剑,还学着庄玠的样子戴了个白色斗笠,俨然一副月满谷派弟子的装扮。她走进酒馆,挑了个最僻静的角落坐下,刚拿下斗笠,就有一个小二点头哈腰地过来帮她擦桌子。
“姑娘,要点什么?我们这儿最出名的就是烤鸡!”
“不要鸡!”粒苏立刻摆手拒绝,她真心不想再吃鸡了。“我要大猪蹄子,红烧鱼,再来个豆腐羹。”
“好嘞!您在这儿歇着,菜儿马上就好!”小二麻利地将毛巾一搭肩,就忙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粒苏八年来就没过过正常的日子,这次一出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可她忘了,在这是非江湖里,是不能随便打量的。当她的目光同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撞上时,那壮汉抓起靠在桌子腿上的大斧头就遥遥地对着粒苏比划,凶神恶煞道:“你看什么看!”
粒苏一惊,立刻低下头盯着桌面干瞪眼。刚低了头,她就在心里暗骂一声,妈的,怎么这么怂。
“姑娘,您的菜来了!请慢用!”这时小二上了菜。
粒苏瞅着面前油亮油亮的大猪蹄子,眼睛直放光,把刚刚的不愉快抛却脑后。
在她啃得正欢时,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句凶悍的喝骂。
“所有的人都听好了!把银子统统给老子交出来!”
卧槽?粒苏翻着眼瞅了下外面白晃晃的天,这光天化日之下,就来抢劫?这劫匪胆子也忒肥了!
粒苏抬头看着门口那十来个恶棍,手里皆拿着刀剑,狠狠地叫嚣着。
先前那与粒苏对眼的络腮胡子不服气地拎着斧头站起来:“哪里来的毛头小贼!敢在本大爷的面前撒野!”
为首的那个恶棍二话不说上前一刀砍了过去:“老子可是青穹魔教的教徒!谁还敢再多说一句!”
瞬时间满场死寂,络腮胡子竟连躲闪都忘记了,左肩横肉被劈开,鲜血直溅。
粒苏本来听见是魔教的人,还挺高兴的。但那壮汉的血喷出来时,她被吓得倒吸凉气,什么时候庄玠招了这么狠毒的一帮人?
这一路上,她问了不少路。但所有人一听她说要去青穹山,皆对她避而远之,似乎青穹这两个字成了禁忌。所以,她只能按照很久之前的记忆,询问沧州城怎么走。
现在她还指望着这帮人带她去青穹呢,可是为什么这么蛮不讲理又心狠?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不正经声音。
“青穹魔教教徒在哪儿?”
粒苏听出是陈三水的声音,欣喜万分地举起正抓着猪蹄的油腻腻爪子,刚想说“搁这儿呢”,就看见一道黑影从门口那十几个恶棍的身边闪过,径直到了酒馆中央。
那人站定以后,恶棍们齐刷刷倒地不起,都不带一声哼的。
此人一袭黑衣,头戴斗笠,手里握剑,明明刚杀过十几人,可剑刃上却干干净净地不带一滴血,锋利的明铁剑尖恍若在昭告着它的强势狠劲。
这身熟悉的装扮是庄玠没错,可那掩在皂纱里的桃花眼何时变得这般猩红嗜血?
“居然敢冒充青穹魔教教徒,也不看看你们的样子!有那气质吗?!啊?”陈三水大摇大摆地迈过尸体,走了进来。他倒是一丁点都没变,仍然是那副痞痞的样子。
庄玠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猩红眸子微微一动。
粒苏慌张低下头,缩回油腻爪子,直直盯着面前的三个菜。她很慌,准确来说,是很怕。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四肢也不自觉发颤,手里的猪蹄也要拿不稳了。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庄玠已经不是原来的庄玠了。这种浓重杀意不可遏制的气场,让她不敢轻举妄动。整座酒楼里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只有陈三水在四处瞎溜达。
“少主,我们就在这儿落脚吧,我瞧着这里装修得还不错,”陈三水随便看了看,踱到一桌旁拿起别人的筷子就拨弄了几下菜,“菜色也还凑合。”说完后转身对着小二喊道:“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菜统统端上来!”还是他一贯的点菜方式。
“少主还没答应呢,你就自己叫上菜了?”
一绿衣姑娘走进来,不悦地瞟了眼陈三水。
绿荷的出现让粒苏想到八年前的那一晚,身中数剑后昏死的噩梦。这也让她打定了暂且隐藏身份的主意。绿荷肯定告诉庄玠与陈三水,阿容已经死了。既然已经死了八年,她再突然冒出来说自己就是阿容,先不讲女大十八变,面容长相不能够说明什么,光是庄玠、陈三水还能不能记得她这个人都是一个大问题。
况且,庄玠还又变得陌生了。
所以,在她没有查探清楚之前,不敢冒这个险。
陈三水被绿荷呲了一通后也不在意,径自在另一角落的桌子上落座。庄玠与绿荷一言不发地跟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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