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探妖物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恰恰因此天性，我们才一路前行。

    小天纵身跃入碧水湖后，凭借入水的高度、角度和速度，尽可能快的向湖底游去，他也没有什么避水丹可以延长在水底的时间，也没有换合适的衣服，还好皇袍的简装款袖口都是扎紧的，衣料轻薄贴身，倒也不影响什么。

    碧水湖里水温很低，能见度更低，不是里面浑浊，而是颜色随着湖深速度变暗，以小天的速度来看，几息之间已经纵深数十米。小天向着气泡最多的地方游，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水族，也没有水底的植物，如果不是无法呼吸，他以为自己在飞，附在衣服上的萤火一遍一遍的流转着，似乎不怕水，但也不能奈何。小天又运转了一遍体内的血液，计算了一下可以坚持的时间，继续垂直向下前进。这是一个很快又很漫长的过程。很快是因为游了许久也不过半炷香，很漫长是因为景色单一还得闭气。又过了几息，就在小天准备放弃返回之时，他看到一只“绵羊”。

    湖里怎么会有陆地生物？气泡还都来自那里。只见那绵羊静静地卧着，刚才远看连羊毛都一动不动，硕大的羊角盘在耳后，一只闪着金色光芒的海螺一样的尖角从额前深处。小天再次运转了体内的全部血液，此时，他已经不由自主的吐一些气泡了。噜噜噜，一串气泡悄无声息的飘散向湖面，扰的水波动了几分。

    小天慢慢的游近一些，生怕惊扰了这只诡异的绵羊。能在湖底自由睡觉，必然有不可小觑的本领。而且气泡都来自这只羊，还有那像妖物一样的尖角，都让小天觉得这羊并不简单。尽管他吐气极轻，动作极慢，依然可以看到绵羊的大耳朵动了动，身上的羊毛忽然也飘起来了。像牛眼一样大的羊眼睁开了，里面迸射出冰冷的光，它看着小天，目光陌生而带着仇恨。是的仇恨。如果一般人看到此景，必然头皮发麻掉头就跑，可小天不会，他察觉出了危险，虽不致命，但已做好了随时逃脱的准备。

    绵羊看小天不动了，脸上没有人类应有的惊慌，深邃的眸光想要看穿自己，可是他似乎也快无法闭气了，吐的气越来越多。绵羊站起来，抖了抖羊毛，立刻所有的羊毛化成气泡云轰的一下向湖面抱团飞去。它在气泡腾起的那一刻，隐了身形，慢条斯理的走远了，四个小蹄子如同在陆地上行走一样，但是速度极快的不见了。小天再也坚持不住，他再不走就要回不到湖面了。

    于是，用足力气一蹬湖底的一块小石头，借力有像鱼一般蹿向湖面。和进入湖底的状态差不多，返回也是走的直线，因为准备不是很充分，他连标记都没做一个，就回去了。快要到湖面时，喝了一口湖水，甜甜的，有一点点腥味。还好他游历时学的东西多而杂，不然这次真的要玩脱了。

    “唳~~”一只炼鹰带着雪猴俯冲下来，它们一直没有离开，并且飞的不是很高，小天从湖面探出头来的第一时间，就被雪猴和炼鹰发现了，距离雪猴开辟的没有气泡的井口还是偏离了两丈。小天推了推周围的气泡，抓着鹰脚飞回了炼鹰国王帐。

    他不顾浑身湿漉漉，健硕的体型尽显，就向炼鹰国网简要的说了一下碧水湖下的情况，还有那只可疑且诡异的绵羊。

    “什么？是一只绵羊？身形还很快？”别说炼鹰国王鹰狄更不相信，所有的人都不信他们可能世世代代守护了一只羊，传说中的妖物呢？

    小天在椅子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一手托下巴，一手伸向了火盆，太冷了，所有的武功都用来闭气抗压，没有多余的力气暖身子了。“孤觉得那不是简单的羊，额头上的角说明它和妖物有着极大的关系。虽然孤没有看到它的翅膀，可是气泡却是从它身上冒出来的。而且，它被孤吵醒后，可以很快的遁行。”

    “有没有可能是妖物的孩子？还没有长大？”秋阳想了想说，“我刚才一直守着湖面，自异域国王入水后，湖面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直到异域国王快出水前，才有大片的气泡浮上来。现在听完异域国王的讲述，从气泡出现的时间上来看，那只绵羊很可能就是妖物。至于变小，很可能是它的后代了。”

    “喋喋喋，你们都忘了，异域国王曾说过，那妖物可大可小，可以变化的啊。”泉长老擦了擦鼻涕，往破渔网一样的衣服上一抹，接着分析到，“目前我们对妖物知之甚少，也只有这些零星的记录和异域国王刚才所见，不如请炼鹰国王组织一些勇士，择日下湖再探？”

    鹰飒略略嫌弃的皱了皱浓密的眉，看看小天，又看向鹰狄更说：“父王，泉长老说的有道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以前没有出现过今日这般的危机险情也便罢了，现在气泡都要铺满湖面了，若有万一，万劫不复，我们也就成了千古罪人。事急从权，咱们也该下湖看看了。不过看异域国王的样子，他身怀绝技来回都要至少一炷香，且身体寒冷，咱们怕是要准备充分才行。”

    鹰狄更拍了一下扶手，“好，此事就交给鹰飒你来做，这次咱们务必要先弄清楚状况。”

    “且慢，炼鹰国王。”小天猛地站起来，一扫刚才的慵懒和疲累，又英姿飒飒的立在帐篷的自然光柱下，周围的尘埃还有刚才附在皇袍上的萤火都飞了起来，及时白天都给人一种玄幻而缥缈的距离感，加之他的锐意和冷气，矛盾又分外和谐的统一在一起，让人有种天神下凡的错觉，不由都屏息静听，“贵国从未下过水，也没有孤这样的萤火护体，贸然下水恐会损失。不如，我们商定个时间，下次孤做好准备，带你们一同下去查看？人不宜多，万一惹恼了妖物还是绵羊，都不知有何后果。你说呢？”小天磁性的嗓音在最后挑起一道尾音来，听着是疑问，其实带了不容置疑的口气。

    “那好吧，就听异域国王的。”狄更权衡了一下利弊，小天说的没有错，贸然探险损失的只可能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