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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蝶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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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之外,皇城之内,夜幕如锦。

    年关将近,今日昼间六部方封了笔,百官一团和气互相问候,各自回家过年去了。

    赵璟熠行封太子已有半年之久,如今除例行差事之外,皇帝竟也未曾另派差事于他,是以太子得闲,便有了大把时间陪伴太子妃,东宫之中少见地有了几分生气。

    只是今日不同,朝中年休便意味着太子身边自小相伴长到大的那些权贵子弟终于能喘口气,太子便使人在外置了宴,好犒劳一番。

    太子虽没个正经差事,但到底还是太子,权贵子弟同太子是不一样的,他们同太子交情再好,也不得不挤破脑袋,通过家族背景也好,自己努力也好,非得要在朝廷里某个职务,好在太子身边有个一席之地。

    就算是长乐侯小侯爷景莲这般人物,早已在吏部领了右侍郎职,也还需得经营左右,上下沟通,特别是同僚中还有个名为杨学庸的,古板不知变通,颇难对付,是以累日下来也有吃不消的时候,而如今正逢年关,诸事年后再议,他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太子妃出身靖国公府,自然是明白这般情况,在太子出门的时候便特地吩咐了他身边的小太监连升儿,若宫门下钥之时宴还未散,便会有靖国公府的人驱车来接,切莫要使太子饮醉,也莫要使太子宿在哪一家,徒生许多麻烦。

    当时要出门的太子便在一旁听着自己的太子妃如此对他身边的人吩咐,只觉得满意非常,便揽着太子妃又是亲昵一番,惹得近旁随侍宫女面红耳赤,纷纷掩嘴偷笑。

    此般动作,饶是太子妃向来是个一本正经的人物,也有些消受不得,直到了用过晚膳,坐在窗边闲读,仍是心意难平,半晌都翻不过一页纸去。

    太子妃身边的丫头连翘心思神转,见自家太子妃这副模样,便知道今晚太子妃只怕是要孤枕难眠了。

    朝中皆知太子赵璟熠如今几近赋闲,不明皇上深意,却也不见赵璟熠因此不快,反倒是一月中有二十八天连东宫宫门都不迈出一步,只与太子妃在宫中弄弦饮酒,读书泼茶,一派神仙眷侣的悠然之景,好不自在。

    于是朝中人人称道,太子大婚六月,与太子妃仍是如胶似漆,琴瑟和鸣,当真是使人艳羡不已。一时之间,靖国公府又多了许多人到访。

    然而只有太子妃身边的人知道,在外人看来太子与太子妃自大婚起便恩爱非常,如同多年眷侣相知相亲,但太子妃真正接受太子,却是在大婚的两月之后,甚至连大婚当天的圆房之礼,也被推到了两个月之后才终于完成。

    大婚之前太子虽与靖国公府有所联系,但到底是与府中女眷无关之事,是以太子妃在大婚之前虽与太子有过几面之缘,却未曾有过言语之交,直到大婚的旨意下来,靖国公之女一夜之间变为太子妃。

    只是近来,许是时间一长便习惯了的缘故,又或许是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终于生出了些许情愫,太子妃对于太子再也不如初始之时生疏冷淡,反是开始动手打理东宫内务,甚至主动对于太子之事也视作分内之事操心起来。

    这无疑是令所有人都感到开心的一个转变,太子妃本人也是如此,此后精神一震,俨然便整顿了身为靖国公嫡女的风范,展开原本的气势,开始成为真正的太子妃。

    “如今几时了?”太子妃回过神来,便干脆合上了书本,站起身来问身边丫头。

    “回太子妃,”一旁的丫鬟连翘连忙答道,“已是酉时三刻了。”

    太子妃朝外头看了看,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天边出现了七颗明星,星光较夏时暗淡许多,却使如今寒冬冷夜没由头地暖和了几分。

    “随我到院中走走。”

    太子妃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话刚出口便自己拿了披风随手披上,整了整到了晚间略显散乱的发髻,径直出了门。

    丫鬟连翘是太子妃随嫁而来,早已是习惯了太子妃这般作风,当下也唯有唤了其余丫鬟,拿好太子妃的围脖手筒子,又使人灌了汤婆子放好,才匆匆追了出去。

    太子妃却已在院中一只梅花旁站定,望着天边几颗星星,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娘今日太过疲乏了。”连翘来到太子妃身边,口气稍微亲近了些,“整日下来神思不属,身子便是最弱的时候,此时便是受不得风的啊。”

    说着把手中的手筒连着汤婆子放在了太子妃手中,又踮起脚,将围脖为太子妃细细戴好,随后整了整边缘,收手时顺手拉紧了太子妃的披风。

    “到底是连翘最顺我心。”太子妃眼神未动,口中道,“只是这点小事,你们便大惊小怪的,日后若是我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只怕你们要将这东宫的房顶给掀了去。”

    说着伸手将一旁的梅花折了一支,转眼道:“自小便是如此,我却还不是好好地活到现在了?”

    连翘听了便跺脚急道:“娘娘向来如此大意,才叫奴婢们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半点差错。又哪有自个儿咒自个儿生了头疼脑热的?自小便是章太医说过的,娘娘体虚,须得静养药补食补,少动为宜。娘娘却喜那刀枪之类,私底下跟着舅公爷去校场,到头来被老爷训斥过多少回,娘娘却都不记得了!”

    却没想太子妃这回没理她,在原地站立片刻,突然身体一晃,手中梅枝掉落在地,竟直直朝后倒了过来。

    这下连翘吓得三魂出窍,连忙扶住太子妃的身体,颤抖着双手转头就要叫人。

    只是惊魂不到片刻,连翘的肩膀突然被一双手扶住,耳边传来轻笑。

    “连翘莫急,不过逗你玩的。”

    回头一看,太子妃带着笑好好地站在原地,脸色虽显苍白,却不像是有何病症的模样。

    连翘见此,便是气急,直站在原地不住跺脚,也不敢朝太子妃发半点火气。

    “娘娘真是……”连翘气得眼眶都红了,只怕再一两句话,便要掉下泪来。

    这回轮到太子妃急了,她自小就不懂得如何哄身边的丫头们,丫头们只消落两滴泪下来,她便只有举手投降,束手无策的份。

    因此太子妃只能道:“乖连翘,是我不好,我往后便不再开这等玩笑了。”

    连翘便道:“娘娘这话说了多少年了,又何曾兑现过?”

    太子妃便没了办法,只好叹气道:“连翘不信我,我却是没有办法了;好连翘,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信我?”

    “连翘不敢在娘娘面前拿乔。”连翘道,“连翘没有不信娘娘。”

    太子妃见她的小丫头说着这话,脸上却还是一副气愤的样子,便知她在说反话,想了想,眼睛瞄到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梅枝,就道:“连翘莫动,你看这梅枝险些将要踩坏了。”

    说着便作势要去捡地上的梅枝,连翘的眼神自然地跟随着太子妃的动作;太子妃本打算趁连翘一个不注意伸手入袖中摸出个小金猴子之类的逗小丫头开心开心,却没料到她自己在弯腰的时候一阵头晕眼花,直犯恶心,太子妃心道不好,连忙抓紧了连翘的手臂,却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

    连翘本是冷眼看着太子妃要做和打算,因此在太子妃猛然抓紧她的手臂之时也只当是太子妃的一个小把戏,于是并未在意,只等着太子妃下一步的动作。

    只是没想到太子妃下一刻没有抬起头来,身子反而往下掉,连着握住连翘手臂的手也越来越松,连翘这才发觉是真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托住太子妃,转头大喊:

    “来人啊!娘娘晕过去了!”

    “快派人去寻太子!”

    -

    太子被匆匆进门的人附耳说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席,让在场的众人满脸不解,却也不敢多言。

    沈珏同景莲等人坐在一起,听着太子身旁的人向他们简单的解释了一番,也都明了了,便示意这里有他们在,太子无需分心。

    其后沈珏向众人略作解释,说是太子妃突然昏厥,太子心急如焚,才匆忙离开。众人皆是理解,又七嘴八舌询问一番太子妃情况,得到不知的回答之后,便也重回自己那一堆中,继续喝酒聊天去了。

    但到底正主走了,众人再待下去也没有别的意思,又喝过了几杯之后,众人便纷纷起身道了别,一时之间人走了九成,只剩下了太子周围最亲近的几人。

    这几人又略饮几杯,相视两眼,都是摇头,于是便放下了酒杯,各自打道回府。

    小侯爷景莲的车驾同沈珏的在同一处,两人出了酒楼,又并肩走了一段。

    “我听闻南边,又有新消息了。”景莲低头看着两人的影子,不经意道。

    沈珏就道:“连我都未得着信,你倒是从哪儿知道的?”

    “你若是在我面前装傻,就没意思了。”景莲道,“小珵如今作何打算,安国公府是什么态度,我想心里有个数。”

    沈珏突然就叹了口气,道:“我若说我真真是一无所知,你又该不信我了。”

    “自是不信的。”景莲转头看他,“你我这许多年的交情,你缄口再三,便太使人寒心了。”

    沈珏无奈,只得道:“既是如此,你便随我回府;今日是二弟来信的日子,你只管将其中全数看了去,若我有半句诳语,你便将我如何我都认了。”

    “我只说一句。”

    “你说。”

    景莲道:“我早已不是佛门子弟,你若执意以此为乐,我才是真要将你如何了。”

    “可是你这名……好了,小侯爷息怒,快上车吧。”

    景莲身边长乐侯府的人被他连同侯府车驾一同遣了回去,而景莲本人便与沈珏同乘一车,两人一路你来我往,不多时便到达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中人对于世子回来常常跟着长乐侯府的小侯爷这样的景象,早已是习以为常了,府中下人沿路向两人行礼,两人便受了,无需报于安国公得知,两人就径直朝沈珏院中去。

    案上果然放着沈珵来信,信封上四个工整小楷暗藏锋芒。

    “长、兄、敬、启。”景莲念出声来,转头问道,“他便这般,倒像是家信?”

    沈珏就看他一眼,道:“本就是家信,往年在云南之时,也是如此。我未曾同你说过?”

    景莲就道:“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为何要说与我听,我是今天才知道。”

    沈珏就点头道:“难怪。”

    景莲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把沈珏手上的信封抢了过来,直接抽出了里头的信纸。

    “长兄见信如唔……”景莲就要将信念出来,被沈珏及时打断。

    “你只管看便是,念出声来生怕旁人不知还是怎的?”

    景莲倒少见地没有反驳,而是依言安静地一目十行扫了过去,直到看完,把信纸叠回原状,放进信封,而后交到沈珏手上。

    “如何?”沈珏问道。

    景莲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二弟说,他们已到了河南境内,河南今年遭受大旱,想必兄长是知晓的……途中经过了怀庆府,现已启程前往开封了,听闻怀庆府牛肉汤面最是有名,只可惜这回无缘得尝,感到十分遗憾。”

    沈珏点点头道:“二弟向来于各地吃食之上有一番研究的,此番没吃着,想必是要后悔一段时间的。”

    景莲听了就想敲敲他的脑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二弟成日便同你说这些,你倒是怎么回信?”景莲道。

    沈珏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如实回信,近况如何,父亲母亲安好,像是景莲今日又输了两百两这种事,有时也会写进去。二弟离家多年,回京也没有在家里好好待过几日,你莫要以为这些都是小事,于他而言,只怕是要十分欢喜的。”

    景莲听了,半晌无言。沈珏不解看他,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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