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车祸

手术存在极高的风险，所以需要家属的签字。”

    封景抿了抿嘴，他有些茫然，狗婷唤道：“哎，手机响了。”

    封景这才接起电话：“歪？”

    “家属电话一会发给你。”是濯泽的声音，“你那边怎么回事？”

    封景咽下了喉头的酸涩，把事情的始末讲给濯泽说了一遍，电话那天的人沉默半瞬，道：“和你没有关系。”

    “但是.......”

    “如果觉得愧疚，付完手术费就回来吧，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带着狗婷一起吧。”

    封景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挂了电话，封景收到了一条消息，是一串电话，他有些犹豫，狗婷看见他站着不动，上前问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和她的家人说。”封景真的开不了这个口，“你来打吧。”

    “我来？”狗婷眨了眨眼睛，“虽然我现在也觉得事出突然，但是我觉得吧，车是你停的没错，但是是她自己坐那不下来的，再说，谁知道那地会塌？天灾，你负罪感也太强了吧？”

    封景犹豫了一会，医生在一旁催促：“病人现在很危险，到底能不能联系上病人家属？”

    “可以。”封景点头，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梨园里，濯泽面前的桌上有一只龙猫，他手里拿着零食，瞅了一眼友人：“封景如果来要钱，就说梨园现在需要钱，不能借。”

    “少爷怎么知道他会来借钱？”

    “我看他都想把人家下半辈子的钱都赔了，他有的时候做事就是太优柔寡断。”濯泽逗着龙猫，眯眼一笑，“去吧。”

    封景同那人打完电话之后，神情更加承重，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把他拎起来。

    “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你有病啊？”狗婷推开那人，“你老婆自己坐车里掉自己家院子的坑里了，你瞎喊什么？”

    “医院里不要喧哗。”医生皱眉，“病人家属过来签字。”

    签完字，那人问道：“大夫，这个手术费多少钱啊？”

    医生抬头盯着他看了许久，摘下了口罩：“你老婆的情况很复杂，颅内出血，胎儿在腹中就已经死了，我希望你可以做好后续治疗费用的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那人拉住医生说的手，“我也才刚找到工作啊！”

    医生戴上口罩，往后退了两步：“这里是医院，请你保持安静，为了你妻子，还是尽早想办法吧。”

    手术室的门被重新打开，又关上，三个人在手术室门口，面面相觑，但是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一样。

    “是你，是你害我老婆出事的！”男子上前拎住封景的衣领，“医药费你要承担！”

    “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

    “我承担。”

    还没等狗婷说完，封景就应了下来，他还是觉得这件事的确是自己的疏忽，他接着道：“对不起......”

    男子在他答应付钱之后也没有再为难封景，坐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狗婷不屑地笑了笑，拉着封景的手走到医院门口：“你是不是傻？我......”

    “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追溯到根本都是我的错，不说现在在手术室里的大人，就说那个孩子......”封景顿了顿，“狗哥，你让我静静。”

    “这不是小钱，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狗婷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现在封景在这种状态下，自己怎么劝他都是于事无补，“只要你自己不为你现在的决定后悔就行。”

    封景替他教了手术费，身上一共就只剩下十几块钱，他坐在医院的台阶上，点了根烟，狗婷递给他一杯水。

    “手术还没结束？”他把水放在了脚边。

    “嗯，还没有。”

    “要不你先回去？”

    “没事，我陪你。”狗婷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有的时候，人生里就是多了这些意外。”

    “这意外有点让我无法接受。”封景自嘲的笑了笑，他弹了手里的烟，看着烟灰落到自己的鞋上，“如果她真的......”

    “不会的。”她打断了封景，“现在的医疗技术没那么容易出现意外。”

    封景点了点头。

    业城监狱，顾连被带出了监狱，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的喜悦，他手里握着的是一份档案，这里面是他出监狱之后的身份，他不能去找濯泽，什么都不能做。

    “顾连，老板的脾气不好，所以还是要提醒你，不要耍什么花样。”接顾连出狱的人还是提醒了他一句，“别让老板生气。”

    顾连抱着他的衣服，直直地盯着面前黑色的轿车慢慢地开走，他深吸一口气，走在路上，没有人带他回家，没有人问他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只有一句警告。

    “少爷，那个人那边最近好像有活动。”友人在濯泽耳边说着。濯泽端到嘴边的茶杯一顿：“小心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