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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凤竹,要说狠也是真狠,聪慧也是真聪慧,蠢却也是真蠢。
三年之后一决雌雄,三年之后按照如今的形势,只要他敢露面,还雌雄,连命都没了。
“好”
月风城答应地很爽快,声音因为是被内力传过来的有些失真,月凤竹闻言露出一个放下心的表情,对着手下急急道:“快走!”
一群人撇下了我窜到了深林里,月凤竹扛着孟易岭窜在最前面儿,后面儿跟着不少人,几息之间不见踪影。
月风城他们也急匆匆赶过来,赶在最前边儿的是席长景,望起来成熟许多,一双狐狸眼清澈地盛放着满满地担忧,“公主姐姐!”
“哎”
本宫回了声,摸摸他的头,感到了他身后那个蒙远小公主不悦的视线,冰冷冷的,像是在求偶的时候遇上了强劲对手的野兽发出那种威慑性的目光。
本宫的手一顿。
一眨眼,连当年那个只会哭和眼巴巴望着的小花儿也长大了。
本宫还回去找大花了。
还有皇后。
她的状态现在应该很不好,怀远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他们俩能因为这件事冰释前嫌。
本宫猛然想到姻缘簿上怀远帝那周围空空如也。
没有机会冰释前嫌了。
姻缘簿不会轻易改变,怀远帝这次大概就会不得善终了。
他们的果也是不得善终的。
所以,那一周空空如也。
像姻缘簿上,将来的大长公主月溪石的名字周围一样,空空如也。
月风城轻轻在我耳边唤了声,“皇姐?”
“嗯?”
本宫转过头望他,转到半道儿,正巧望见太阳在东边儿缓缓升起的样子。
金色的霞光铺满了天空,天空在金蓝交替间湛清,滴滴答答的雨也停了,恍然间很像我与席长慕在林子里的那一日。
也不知道席长慕怎么样了。
他身上那么多那么多的伤口,还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过会没事的吧。
他经历过那么多凄惨的,黑暗的,愤愤不平的事,都没事,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即使,以后没有了本宫。
约定好的,好好活着。
本宫疲惫地被金黄刺着稍稍眯起了眼,眼中的世界越来越小,最终缩成一道微弱的白光,一闪而过。
温热的布擦过脸的感觉,使劲儿的睁开眼,眼睛干涩,席长慕惊喜地贴过来,俯着身子和着被子抱住我,“溪儿!你终于醒了。”
这人,叫一次溪儿本宫没有反驳,竟然还不改了,不知道自己叫这两个字的声音格外惑人么。本宫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晃了晃周围,是丞相府里席长慕的屋子,也是大婚的屋子,一开口音色沙哑,“哎,他们呢?母后和…父皇怎么样了?我睡了多久了?”
席长慕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我,里面藏着浩瀚的星河,他继续把最后一下擦完,将我扶起来,拿了绵软的宽大枕头立靠在我的后面,将布巾丢回盆里,坐在床边,“他们都各自忙着呢,其实长慕也应当去忙的,只不过长慕舍不得溪儿。溪儿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累了罢。”
席长慕现今的气色很好,换了一身儿干净如初的青白衣裳,头发估计洗过了,松松散散地搭在后边,随性自然,温润雅致,一点儿也看不出一天一夜之前受伤的那个狼狈模样。说起情话的水准比往常只上不下。哄骗人的本事却退步了很多。
“长慕,母后和父皇怎么样了?”
他清黑的眸子望进我的眸子,“溪儿,你真的选择要知道么?”
你这样说,本宫就是想选不知道不也是自欺欺人么。
更何况,在林子旁的时候早已有了思想准备。
怀远帝,大概是殁了。
果然,“怀远帝,殁了。死于皇家二子的谋逆,一剑穿心。”
可惜。
也不知皇后会怎么悲伤。
不过也好,许多事事已至此,不再纠缠也好。
谁说他就算活过来了,就不会再辜负皇后呢。
刚想说要进宫去探望皇后,席长慕又道:“皇后,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