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番外一

意思？

    嫌她烦了？

    慕杉大脑中倏地冒出刚才“妻子怀孕期间出轨的渣男”中的各种论调，说是女人怀孕了不好看了，废话多了，惹男人烦了等等，慕杉连忙拿镜子照一照自己，突然发觉自己比没有怀孕前胖了一圈，丑成猪头了，又联想宋辞的那句“够了”，她立刻悲从中来。

    现实世界就是现实世界，现实世界的男人就是不靠谱，会出轨会骗人会不耐烦，慕杉简直是宋辞拿蜜罐子养出来的，何曾受过这等对待，心中一恸，趴在床上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枕头都被哭湿了。

    等到宋辞蹑手蹑足地回来时，忽然听到主卧有低低的哭声，宋辞一愣，赶紧将主卧的灯打开，这才看见慕杉两只眼睛哭的肿的跟核桃似的，吓了一大跳，忙走上去，蹲到床边问：“媳妇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哪知慕杉一下将他推坐的地上，怒声说：“你还回来干什么？”

    “怎么了？”宋辞一头雾水地坐在地上问。

    “你自己心里清楚，嫌我烦了，嫌我够了，你就别回来啊！嫌我丑嫌我胖，以后都别回来了，这样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什么时候嫌你烦，什么时候嫌你够了？”宋辞问：“我怎么了？”

    “你自己看！”慕杉哭着把手机扔到宋辞面前，正好是他回她的两个字——够了。够了？宋辞大脑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而后不敢相信地看向慕杉，又看看信息，“扑哧”一声笑了。

    “你还笑！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别别别。”宋辞彻底笑了，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床上，紧紧抱着慕杉，拿过手机向她解释：“傻媳妇儿，我的‘够了’是回你的‘钱带够吗？’，我哪里说你够了？”

    慕杉停止挣扎，转头看向宋辞。

    宋辞拿着手机一条一条地给她对“问与答”，并且说：“当时正在饭桌上，我看了你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儿，所以就回的简单，也没有和你继续聊。主要大家确实在谈事情，我也不好总拿着手机回你信息。”

    “那是我看错了？”慕杉问。

    “对，你看错了。”

    慕杉盯着手机又看了一遍，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真傻。”宋辞笑着将她的脸捧起来，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问：“哭多久了？”

    “哭好久了。”慕杉说。她是越想越难过，越难过越哭，后来就哭的停不下来了，感觉全世界都抛弃她了。

    “真是胡闹。”宋辞脸沉下来，说：“既然这么难过，怎么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即便不是问清楚，至少骂我一顿，你怎么傻傻的自己哭起来了？”

    “你还凶我！”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我那么爱你你不知道吗？”宋辞立刻改变态度，一边认错一边亲吻慕杉的脸蛋。

    “可是我变丑了。”

    “没有，你还是全世界最美，没有之一。”

    “我都胖了五斤。”慕杉很在意体重和身材。

    “五斤只会让你更美。”

    “真的吗？”

    “真的。”宋辞说完之后开始给慕杉洗脸，用熟鸡蛋滚一滚慕杉红肿的眼皮，这才开始问：“我走的时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智商下滑那么厉害了。”

    “你才智商下滑，我是受电视影响。”

    “什么电视？”

    慕杉这才将“妻子怀孕期间出轨的渣男”的事儿说给宋辞听，宋辞说：“谬论！渣男就是渣男，怪什么妻子变丑变胖，妻子是为谁变丑变胖的？那些电视少看点。”宋辞还没有说完，转头一看，慕杉睡着了。

    “……”宋辞笑着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疼坏了，由此事他看出来了，孕妇真的会受身体激素影响，变的情绪极不稳定，多疑、唠叨、烦躁都是小事，要是抑郁就严重了，再想想她整整哭了两个小时，万一哭出毛病怎么办，宋辞就自责的不行，他应该把话说清楚的，第二天他就带慕杉做个体检，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他才安心，为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宋辞接下来的饭局能推就推，实在重大的便把慕杉送到慕家，由慕父慕母看着，这样他才放心。

    接下来慕杉的情绪十分稳定，一直到生下舟舟，只有舟舟，没有小水，这和蒋岸的时间一样，先生舟舟，后生小水，想着要舟舟大一点，能够照顾小水，于是也不用着急，慕杉、宋辞专心带舟舟。

    舟舟和系统世界里的舟舟不一样，时而调皮时而害羞，长得格外好看，胖胖的，小胳膊小腿像白白的藕节一样，眼睛如同天上的繁星亮晶晶的，可把宋老太太高兴坏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慕父慕母了，这可是慕杉的儿子啊，还长那么好看，慕父慕母三天两头来慕杉这儿照顾舟舟，从舟舟出生开始，每个星期都要来看舟舟两次，如果慕杉、宋辞不带舟舟回县城，慕父慕母又会来看舟舟三次。

    “舟舟，舟舟，喊外公，喊外公。”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慕父慕母又来慕杉这儿了，慕父慕母特意包了慕杉、宋辞爱吃的肉馅儿饺子送过来，一到慕杉这儿慕父慕母就是抱舟舟，而后慕母帮慕杉洗衣服，宋辞煮水饺，慕父则坐在地毯上抖舟舟说话：“舟舟，喊外公。”

    “啊！”舟舟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叫。

    “喊外公给你糖吃。”慕父拿了个糖果出来，舟舟登时眼睛发亮，大声喊：“啊……公！”

    “不是阿公，是外公。”

    “啊……公！”

    “外公！”

    “啊、公！”

    “外公。”慕父将糖果往舟舟跟前凑了凑，舟舟眼睛更亮了，他伸出小手一把抓住糖果和慕父抢起来。

    “别抢，别抢，得学会叫外公才能吃。”

    “啊……公！”

    “外公！”

    “公！”舟舟已经开始生气了。

    正在阳台的慕母对慕杉说：“瞧你爸，跟舟舟抢起糖果来了。”

    慕杉回头看一眼，舟舟已经激动地抓着慕父的手站起来和慕父抢了。

    “爸，跟舟舟玩呢。”

    “小家伙站起来了呢。”慕母压根儿没理慕杉，也不再帮慕杉晾衣服了，直接去陪舟舟了。

    慕杉就这么被忽略了，连宋辞这个俏女婿也被忽略了，不过慕父慕母的关心下，宋辞、慕杉相对就轻松很多，渐渐舟舟也会说会走，也会捣蛋了。

    这天，慕杉、宋辞、舟舟在睡午觉，舟舟先醒，醒后到处玩耍，拿着慕父送他的彩笔，把家里的墙给涂的红一道绿一道蓝一道，等到慕杉、宋辞醒来时，他还撅着小屁股捡画笔朝墙上画。

    “舟舟！”宋辞大喊一声。

    舟舟嘿嘿笑着回头，见宋辞脸色沉着，就不敢笑了。

    “你在干什么？”

    “画画。”

    “谁让你往墙上画的？”

    “自己。”

    “过来。”宋辞面色严厉地说。

    舟舟亮晶晶的眼睛在慕杉、宋辞间来回转，然后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不打。”

    慕杉扶额。

    “过来。”宋辞继续说。

    “爸爸、不打、舟舟。”

    “你过来。”

    “不打。”

    “你过不过来？”

    舟舟丢下画笔，歪歪地走过来，抱着宋辞的腿，昂着小胖脸，半哄半服软地说：“爸爸、不打喔。”

    慕杉、宋辞本来很生气的，硬是被逗乐。

    看着爸爸妈妈笑了，舟舟也笑了，但是宋辞还是教训了舟舟，舟舟委屈地说：“找、外公。”

    慕杉：“……”

    宋辞：“……”

    虽然舟舟这些小捣蛋小毛病不断，但是成长的大方向，在宋辞的教导下是极其正确的，长得三岁时，语言能力飞速提升，他能一个人从天亮睁眼说到天黑闭眼。

    “妈妈，爸爸，我们去逛超市。”晚上，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时，舟舟奶声奶气地说。

    “晚上超市都关门了。”慕杉说。

    “明天去。”

    “好。”

    “妈妈，我想买机器人，大的，呜呜叫的，还有小汽车，机器人坐在小汽车上呜呜呜，还要买棒棒糖，机器人吃棒棒糖坐小汽车上呜呜呜……”

    慕杉、宋辞谁也没有阻止舟舟说下去，慕杉小声说：“要不，明天接阳阳过来，让他们兄弟两个住一间房？”

    “我觉得行。”

    “那就这么决定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慕杉、宋辞就接到宋老太太生病住院的消息，这一住院就住了半个月，出院时，身体差了很多，为了能够好好照顾宋老太太，慕杉、宋辞商量之后，决定一家人搬到宋老太太家住，也就是北州市烟厂家属院。

    宋老太太和逝去的宋老爷子是北州市烟厂的管理人员，在他们那个年代干的好就能分到房子，要是再给单位一些钱，就能分到更好的房子，因此宋老太太现在还住在烟厂家属院的两层小别墅里，宋老太太是住习惯了，那里都是她的退休同事、邻居什么的，这次生病也是邻居们发现的。

    这次宋老太太生病，宋辞知道更加不能让老太太搬来和他们住了，那么只有他们搬过去和她住，于是这天一大早，宋辞就开始点行李。

    舟舟绕着行李转了好几圈，然后昂头问问：“爸爸，我们搬家啊？”

    “对啊。”宋辞说。

    “我们搬哪儿啊？”

    “搬奶奶家，高兴吗？”

    “高兴！”舟舟在北州市烟厂家属院还是有几个小朋友玩的。

    “那就走吧！”

    “走吧！”舟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

    “别空着手，把你的书包也背着。”

    “好！”

    一家三口浩浩荡荡来到北州市烟厂家属院，刚到宋老太太家门口，烟厂家属院内的人就热情地打招呼。

    “宋辞回来了啊！”

    “宋辞这是要在家住啊！”

    “宋辞和慕杉一起回来了啊！”

    “……”

    大家都十分友善，慕杉、宋辞一一回以礼貌的招呼，这时有人看着宋辞说：“真是巧啊，前两天东阳一家刚回来，这两天你们家也搬回来住了，这下烟厂家属院热闹了！”

    “东阳、于棠也回来了？”阮东阳、于棠算是宋辞小时候的玩伴，后来他出去上学了，便联系少了，不过他一直很欣赏阮东阳这个人的，聪明、正直、仗义，很难得的品行。

    “嗯，刚回来的。”

    “那我一会儿就去看看他。”

    把东西整理好之后，宋辞要带着慕杉、舟舟去隔壁阮东阳家坐坐。

    “你先去吧，我给舟舟洗洗脸，瞧他小脸脏的。”慕杉看着舟舟花猫似的脸笑。

    “我来给他洗。”

    “我来洗，你先去，我再给舟舟换件衣服打扮打扮，不然被人看到该笑话我们了。”慕杉笑说：“我自己也要换衣服。”

    “行。”宋辞笑了，抱着慕杉亲了一下。

    舟舟连忙说：“爸爸，你也亲亲我。”

    慕杉：“……”

    宋辞把舟舟抱起来，狠狠亲一下，亲的他小脸离开一个红印子，问：“好了吧？”

    舟舟小胖手揉着胖脸，高兴地说：“好了。”

    宋辞这才笑着放下舟舟，抱了抱慕杉，然后才去阮东阳家，慕杉则带着舟舟洗澡，母子两人收拾了好一通，才和宋老太太大声招呼出门，出了院子隔壁就是阮东阳家，刚到阮东阳家门口，透过铁栅栏门就看到阮东阳家院子里有个和舟舟大小差不多的小女孩，正在喂一直大黄狗吃狗粮，她穿着亮黄色的背带裤，小胖胖的，头发是卷卷的，在头顶扎了个丸子，但是有细小的卷发触到白白嫩嫩的小脸上，看到小女孩的小脸，慕杉不由得惊叹，这小女孩长得真好看！该不会是于棠和阮东阳的女儿卷卷吧。

    慕杉早听宋辞说过阮东阳家的女儿好看又有趣。

    “妈妈，她也是小宝宝。”舟舟看到和自己同龄的或者比自己大个一两岁的，总有种期待和雀跃感。

    “是啊。”慕杉说。

    “她好看。”舟舟说。

    “你想认识吗？”

    舟舟盯着卷卷突然害羞起来，抱着慕杉的腿说：“妈妈，你去。”

    “我去干什么？”

    “你去认识小宝宝。”舟舟怂恿着慕杉去搭讪。

    “是你想要和别的小宝宝交朋友，凭什么妈妈去认识呢？”

    “我害怕。妈妈，你先跟她说话。”

    “男孩子，要勇敢点，知道吗？”

    “知道。”舟舟点头。

    “那去吧。”

    “好。”舟舟慢慢放开慕杉，朝卷卷走去，离卷卷不远时，舟舟一下停住，说：“小宝宝，你好，我叫舟舟。”

    卷卷回过头，歪歪站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我不是小宝宝，我是卷卷。”

    还真是卷卷！慕杉笑看着眼前瓷娃娃一般的小人儿。

    “那个，卷卷我们能做朋友吗？”舟舟问。

    “可以，但是我得问过我爸爸。”卷卷说。

    “为什么要问你爸爸？”舟舟又问。

    “因为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好人，万一你们是坏人，把我抱走了，我爸爸会哭的，我不想我爸爸哭。再见。”说完卷卷扭头就往家里跑。

    “卷卷你别跑，我们是好人。”舟舟连忙说。

    可是卷卷已经跑远了。

    慕杉惊呆了，这么小的娃娃，父母教的这么好。

    “妈妈，她不跟我玩。”舟舟难过地回头对慕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