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沈默对不起他一样。

    但是他是他们的管理教员，在这个关口出事，要是被公司高层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臭骂。艾力看沈默不想追究，他也有了想息事宁人的打算。

    他挥挥手，刚想说罢了，但是管理组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有人将闹事的视频上传到了管理处邮箱，视频里陈子辉凶神恶煞，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着沈默毒打，由于拍摄角度，沈默只能看见后脑勺，他瑟瑟发抖地求饶，声音里充满着恐惧。

    组长把艾力一顿臭骂，怪他监管不力。

    艾力烦得揪头发，冲着陈子辉咆哮：“你是不是傻逼！在这个时候打架是不是找死！”

    陈子辉全身僵硬，绝望地感觉从心底升起，然后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每一条神经都在叫嚣着——

    你完了！你完了！

    他用狠毒的目光看向沈默，一脸灰败。

    沈默却担忧地看着陈子辉，眸光闪动，要哭了，“你怎么办啊？你会不会被开除？要不要我去求求情？”

    “别装了！”陈子辉一把推开沈默，咬牙切齿地说：“少在这假惺惺的。”

    艾力瞥了陈子辉一眼，失望地转身就走，觉得陈子辉这人真是没一点脑子。

    沈默既有视频作证，彻底成了无辜的一方。走了一个过场就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陈子辉听后发落，等下礼拜一的会议决定。

    陈子辉小团伙的其他人看着沈默气得牙痒痒，周子律冲着他们嘚瑟地比了一个v。

    刚才他真是有够白莲的，太·婊了！沈默自嘲道。但是今天晚上怎么办？他的伤，顾维绅看见了会担心不说，最重要的是他还爱大惊小怪。

    于是他晚上戴着口罩回了家。

    顾维绅像是瞅神经病一样地瞅了他一眼，说：“在家戴什么口罩。”他伸手就要去摘。

    沈默躲躲闪闪，捂着自己的脸赶紧道：“我这不是在提前体验成为巨星的生活么？”

    “就算是巨星也没有在自己家里还戴口罩的吧。”顾维绅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唉，在家先装装逼呗！”沈默一溜烟地就往楼上跑，把自己一锁，连饭都不下来吃。

    这倒霉孩子什么毛病，顾维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走到厨房，顾维绅亲自做了一碗锅包肉，这玩意沈默最爱吃，他又盛了一大碗白米饭，一起端上推开了沈默的门。

    “干嘛！干嘛！”沈默刚才拿着镜子照了半天，生怕自己破了相，听见动静，赶紧拿起口罩就往自己脸上呼。

    但是动作有点慢，还是被顾维绅给瞧见了。

    他放了碗筷，一手将沈默抱住，一手擒住他的下巴。

    嘴角都肿了，泛着血丝。

    顾维绅眼底一片阴郁，他问：“谁干的？”

    他家小孩白白净净一张脸，平时他连捏都不敢使劲捏一下，就出去了半天，怎么就这样了！

    这伤口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顾维绅可是个护犊子的，他的东西，他的宝，怎么就被人欺负了！

    “到底是谁”顾维绅见沈默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我问你最后一遍！你知道，你就算不说我也能查得出来！”

    沈默赶紧搂住他，“别紧张，别紧张。”顾维绅要生气了，沈默磨蹭着他的胳膊安抚，“唉，着什么急啊，谁还没有点摩擦，我自己处理哈。”

    “你处理个屁，你处理！”顾维绅一把呼开沈默的手，指着沈默的脸就开始训，跟训儿子似得，“你天生就是一不让人省心的！就那点智商还全长屁股上了！整天除了忽悠我，你就不会干别的！你处理！你要是能处理好，你还能让别人打么？”

    沈默低头抠手指，心里不服，他的智商怎么全长屁股上了呢？他也是有脑子的，而且脑子还挺好使好么？

    顾维绅看沈默一言不发，觉得自己是不是训得有点狠，他心里心疼了，赶紧胡噜了一把他的脑袋安慰说：“我还不是怕你被人欺负么？”

    沈默抓住顾维绅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贴上自己的脸幸福地说：“真好！小爸爸，你这样爱我真好。”

    顾维绅瞬间就变得没脾气，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问：“疼么？”

    “疼。”沈默点头。

    顾维绅就阴着个脸又不说话了。

    “小爸爸，我不能靠你一辈子的。”沈默放开顾维绅的手，搂上他的脖子，大眼睛一眨不眨，郑重其事的模样让顾维绅有点惶惶不安。

    “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沈默了，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开始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在生活。我想好好地爱一个人，便去好好的爱，我想努力经营自己的一生，并不是没有谁就不可，因为我不想再剩我一个人的时候孤立无援，所以顾维绅你要相信我，我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不少，早就不是纯白如纸，我不软弱，我很坚强，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一切。”

    沈默眼里是坚定的不同以往的嬉皮笑脸，他搂着他，诉说的言语像是宣誓。顾维绅听得心口发酸，他好想知道沈默在离开他的两年间都发生了什么，以前他对自己无条件的依赖，顺从，甚至膜拜，他说，顾维绅我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可是现在，他说，他不想再落入那般田地，不想失去了谁就孤立无援。

    那两年他过得是有多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心里的酸楚像是泄了闸的洪水怎么关都关不上，他赶紧抱紧沈默，将他嵌入自己的怀里。

    他闭了闭眼，低头摸索着吻上沈默的唇。

    顾维绅的嘴唇在颤抖，他的不安，他的自责，都融进了这个吻里。

    沈默在他嘴角亲亲地啄，安抚着，舌尖描绘他的唇线，游走过去。

    最后他张开齿唇，伸出自己的舌与他彼此纠缠。